▲ 南韓總統尹錫悅於美東時間4月26日在布萊爾賓館接見馬斯克。（圖／路透）
● 丁學文／金庫資本管理合夥人兼總經理
3月中，美國私募股權基金Silver Lake領軍的投資人同意收購市場調查軟體公司Qualtrics，這是今年迄今規模最大的收購案。上週末，英國晶片設計公司Arm證實已向美國監管機構遞交上市文件，今年最大規模的IPO橫空出世。
同時間，歐盟執委會表示，美國晶片商Broadcom提議的610億美元收購雲端運算軟體公司VMware正式遭到否決，這個史上第三大併購案在疫情過後胎死腹中。
4月24日，南韓總統尹錫悅赴美展開為期7天的訪問，並在26日與美國總統拜登會晤，發表了《華盛頓宣言》（Washington Declaration），但更引人注意的是他與馬斯克的會面。尹錫悅公開表示，如果特斯拉到南韓投資，他們願意提供一條龍服務協助特斯拉建立「千兆工廠」（Gigafactory）生產電動汽車，甚至希望跟SPACE X合作發展太空產業。
投資的黃金時代結束 政治人物化身推銷員
四個事件放在一起，你會發現疫情過後，資本市場開始加溫，但地緣政治、區域分化以及高利率的交疊而至，正逼得資本市場重新找回謙卑。就像巴菲特老戰友蒙格（Charlie Munger）上週末接受倫敦《金融時報》FT採訪時說的：「投資的黃金時代已經結束，投資人將須應對高利率、低回報和長投資期的挑戰。」就算產業競賽繼續，但光靠產業補貼，很難招商引資，連政治人物都得化身推銷員四處穿梭。這些變化的交錯影響預示的是疫後迎來的將是一個資本與產業運作大不相同的新時代。
▲ 股神巴菲特的生意夥伴蒙格（右）日前表示，投資人將須應對高利率、低回報和長投資期的挑戰。（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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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地緣政治開展 政府與民追捧新創
對政府而言，美國霸權時代有可能結束。取而代之的會是一個新的地緣政治新秩序，伴隨這個變化的是一股嶄新的大國競賽和區域保護主義。這意味著過去30年推動經濟增長的全球化已經不再，產業營運模式劇變只是其一，各國政府將為怎麼扶持本國產業，吸引外國企業而傷透腦筋。
對企業而言，想繼續在新時代蓬勃發展，需要比以前更高瞻遠矚、更有耐心和具備更好的管理水平。就像台積電和特斯拉在選擇落地國家時，肯定除了財政補貼，也會衡量當地產業土壤和附加條件能不能讓自身企業更加蓬勃發展，至於怎麼和當地政經資源對接更會影響它們再過來的資本運作模式。
不管如何，那個和全民一起追捧新創，期待藉由它們的估值上升，養出一隻隻獨角獸的政府已經覺醒；那個因為QE以及低利率，靠滿地廉價資金在資本市場翻覆雨賺錢的時代也已經遠去。政府開始明白透過官僚體系砸錢，不但達不到資本市場該有的效率，還會讓國家財政全打水漂得不償失。繁榮時期用錢堆砌出來的企業也開始了解產業經營還得腳踏實地勤勤懇懇，一個務實的時代終於到來。
▲ 透過官僚體系砸錢，現今不但達不到資本市場該有的效率，還會讓國家財政全打水漂，一個務實的時代已到來。（圖／路透）
商業模式創新已過時 回歸基本面才是王道
經過疫情的洗禮，企業經營者和資本市場確實整裝待發準備重新出發。但經濟發展的不確定讓所有人心態大不相同，今年3月份宣佈的一些大交易確實比去年5月以來的任何一個月都多。但這次的資本市場交易與2010年代的瘋狂燒錢確實截然不同。企業的增長不再只是求快，資本現在青睞的是那些願意捲起袖子改善企業經營狀態的殷實公司。
創業投資也同步發生了變化，創投公司開始重視投後管理，積極學習如何提高項目的盈利能力。 他們變身一種更積極的投資人； 他們集中持股、傾向於引入具有財務激勵的外部經理提高利潤；他們嚴格的控制成本，也關注各國政策的變化。也就是說商業模式創新已經過時，回歸基本面最是重要。
疫後資本主義轉型 韓國比台灣早識時務
所有這些都在告訴我們，新時代的資本與產業運作已經煥然一新，光靠口號想在地緣政治夾擊中破局的政府逐漸發現，單靠財政補貼強硬移植過來的企業不會是自己需要的產業頂梁柱；沒有經歷過八Ｏ年代高利率衝擊的專業化賺錢菁英盡顯稚嫩，新一代懂得成本效益、擁有產業知識和大量營運經驗的企業家和資本家將在產業競賽中嶄露頭角；我從不意外韓國總統尹錫悅的力邀馬斯克，但我擔心韓國政府已先台灣一步摸清了資本動態與產業佈局的新變化。
若真如此，台灣產業的壓力必將有增無減。
▲ 南韓總統尹錫悅赴美與馬斯克會面時，公開表示如果特斯拉到南韓投資，他們願意提供一條龍服務協助特斯拉建立「千兆工廠」。（圖／路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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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企業的增長不再只是求快，資本現在青睞的是那些願意捲起袖子改善企業經營狀態的殷實公司。